丛玉梅我的童年记忆

作者丛玉梅

本期文章导读:

她来自巴彦县兴隆镇,曾经上山下乡来到庆安北山知青农场,把庆安视为自己的第二故乡。她的童年和我们庆安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欢声和笑语,也浸透着痛苦和烦恼。一段段小故事,似乎在我们的身上也发生过……

那是怎样的一些故事呢?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喜欢怀旧。怀念过去的时光,怀念曾经走过的路,怀念远去的朋友.而最令我怀念的是那无忧无虑,天真无暇的童年时代。

小时候,我家住在兴隆镇粮库的家属房,那是两栋泥土结构的草房。一趟房住着十几户人家,每户两小间,都是粮库家属。那时,家里生活拮据,房间里靠着窗户有一个火炕,占据了屋内的一半空间。房间内陈设简陋:除了一个装衣服用的木柜,和妈妈常用的缝纫机以及墙上的一个挂钟,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门前有一个小院,四周用板皮围成栅栏,作为与邻居的分界线。院子里有煤堆,板皮等零乱的生活备品,南面有个仓房、靠仓房前边修了个猪圈,鸡窝。旁边有一块不到十几平米的园子,每年夏天种一些黄瓜、豆角等蔬菜。

虽是简陋的住房、虽是杂乱无章的小院,却留下我童年的故事,留下我童年的欢笑,留下那挥之不去童年记忆。

一、过年的喜悦

现在的人们,大都不期盼过年,因为平时的生活与过年几乎没什么差别,我们这一代人,在小的时候确是盼着过年的。差不多还有十几天过年,每天早上我都会问妈妈还有多少天过年,妈妈回答后,我就说怎么还有这么多天。

每年,到了腊月二十三,便有了浓浓的过年气氛,大人们就开始做着过年的各项准备:挂灯笼,杀年猪、买糖球。小孩们换新衣、穿新鞋、带头花、放鞭炮。家里的环境也会焕然一新:墙壁贴上报纸或带花纹图案的纸,爸爸用高粱杆做一个灯笼挂在院子里,增加了浓浓的节日氛围。妈妈会给我买一个很漂亮的头花,那是当时女孩子们非常喜欢的头饰,用红色绒布手工做成,用针挺夹在头上。

杀年猪是过年的一个重头戏,过了腊月,许多家就开始杀年猪。不管是邻居谁家杀猪都会引来好多大人小孩围观。那个场面景既惊险又热闹,但我从来不敢看,可又忍不住好奇,躲进屋里,趴在窗台隔着玻璃向外看:当猪从圈里赶出来后,它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吓得四处逃串,最终还是被几个大人用力按倒,然后用绳子把四蹄牢牢地绑上,抬到院子里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台子上,好几个人牢牢地将猪按住之后,另一个人拿着杀猪刀,在猪的脖子上快速准确的刺进去,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流进地上的盆子里。猪血用来灌血肠,这是北方过年的一道特色菜。每年杀猪全家都很紧张,最怕杀的猪是:“豆猪”(就是猪囊虫病)。那时由于散养猪,这种病非常多。如果是豆猪,那么一年的辛勤付出就白费了。我最纠结的是爸爸妈妈把猪肠子放在盆里反复的洗,那情景令人作呕,我就让他们将那些肠子都扔了别吃,然而他们并不采纳。

平时是没钱买糖吃的,要过年了,爸爸就会买二斤糖球拌上白糖,放在一个装奶粉的玻璃瓶子里面,盖好盖子藏起来。不然,我们几个不用等到过年,一两天就能吃光。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一进屋,看见大弟弟蹲在装衣服的柜子上面,看见我后慌忙要跳下来,我马上猜到他做什么了,就说你偷糖吃了,他说我没偷。然后就从柜子上跳下来,谁知在跳下来时兜子里面的糖球掉到地上好几颗。我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大弟弟因此被挨打了一顿。这件事,每每想起心里就很难过。

每逢过年或过节,家里改善伙食,包饺子或炖肉。弟弟们经常半夜里呕吐,原因是吃的太多了,记得当时叫做吃伤食了。

二、偷看母鸡下蛋

小的时候,几乎家家养鸡,我家也是如此。因为没有条件买鸡蛋,就在自家的小院里搭个鸡窝。养了好几只鸡,每天都能有收获几枚鸡蛋。一天我从鸡窝里拿出刚生的热乎乎的鸡蛋,便好奇的想,鸡是怎么把蛋生出来的呢?一定要弄明白。第二天,我看见一只母鸡钻进鸡窝,便悄悄地躲在鸡窝后面静静地观察:只见这只鸡静静地趴在窝里,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只见它开始全身用力,趴着的两只脚移动着要站立起来,两只翅膀也向外张开,我瞪大眼睛紧盯着,只见从鸡的屁股里慢慢有一个白色的圆圆的东西在向外面一点一点的移动,太神奇了!鸡蛋要出来了。我赶紧凑近鸡窝,在鸡蛋落下来的瞬间,一下子把它抓在手里,感觉鸡蛋热乎乎、湿湿的。母鸡似乎被下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好像要叨我,吓得我拿着鸡蛋赶紧跑进屋里,趴着窗户,我看见母鸡在院子咯咯哒哒的叫着

三、搞恶作剧

那个年代,家里基本没有什么玩具,泥巴成为小时候最常玩的。上学以前,我的玩伴就是邻居家的几个男孩子,我们经常在河沟边用手挖泥巴,把泥巴捏成猪,狗等小动物,或几个人在一起玩摔土炮:把泥巴做成镂空状,做好后让对方看,并说有没有窟窿有没有眼?对方检查后说没有窟窿没有眼,然后,便把做成镂空的泥巴用力摔在地上,谁的窟窿最大,谁就是赢家。

附近邻居男孩子比较多,经常会搞一些恶作剧,我也会参与其中。最喜欢玩的是挖陷阱,经常在雨天过后,用家里烧火做饭用的煤铲子在马路中间挖一个坑,里面灌满水,然后再铺上草,撒上土做掩饰。准备好了之后,就躲在路边的小树或房子后面,等着过路的人踩在上面,一脚陷进去,溅的两条裤腿都是污水,我们几个小伙伴就躲在暗处开心的大笑。

四、带弟弟的烦恼

家里面五个孩子我是大的,身下四个弟弟,最小的弟弟和我相差九岁。我每天都要带着他,不论我去哪里玩,都要背着他。时常有大人们对我说:这不是小孩背小孩吗?有一次,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在门前玩的正开心,小弟弟的哭声就从房间里传出来,我跑进屋里,看见他在摇篮里面腿脚乱登,哇哇的哭着。因为急于出去玩,我便用尽全身力气使劲的推着摇篮,想把弟弟晃晕晃睡了,好出去去接着玩。谁知任凭摇篮大幅度晃来晃去,小弟弟丝毫没有睡意,小脑袋来回转着,东看看西看看。窗外不时的传来小朋友们开心的欢笑声。我心急如焚,向他大声的吼到:“急死我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有一年夏天,我领着四个弟弟去粮库玩,在一个仓库旁边,有一架手推式的大秤,外形像一个小车子,我便把小弟弟抱起来坐在上面,然后和三个弟弟一起推,小弟弟坐在上面高兴地哈哈笑,我们越推速度越快,不一会他突然大哭起来,我急忙停下来,蹲下一看,弟弟的脚趾被大秤的铁轮子挤压出了一个差不多三厘米的大口子,脚指甲差不多要掉下来了,鲜血直流。当时,我们被吓坏了,急忙抱起弟弟去找妈妈。晚上,我们被爸妈狠狠的批了一顿。

五、一丝不苟的老父亲

我爸爸从抗美援朝复员后,便分配在兴隆镇粮库做粮食保管员,一干就是几十年,直至退休。他爱岗敬业,对工作一丝不苟,常年早来晚走。对此,妈妈非常生气,说他把粮库当成了家。

初春的一天,我领着几个弟弟第一次去爸爸单位玩,走进了粮库院里,远远的看见爸爸在一间大房子门前忙碌着。爸爸说带我们几个去他保管的仓库看看。于是,我们便跟着爸爸进了仓库里面,一进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好大的一个房间(足有六百多平米),里面雪白的大米像山一样堆在房间,走近仔细观看,大米被分为均等的三大堆、每堆边角整齐、呈标准的梯形堆放在地中间,犹如一座雕刻的雪山在房间矗立着。

在那个挨饿的年代,看到这么多的大米,我们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我们家只有过春节,才能吃到一顿大米饭。我马上对爸爸说:爸爸,你这里这么多的大米,咱家一点也没有,怎么不拿回去点啊?爸爸说这是公家的粮食,一粒也不能动。我们几个都对爸爸说:没事的,你把大米放进衣服口袋里带回家,谁也不会发现。我们好想吃大米饭,我们现在就饿了。可是爸爸根本不为所动,还给我们上政治课,讲了许多大道理。当时,我两只眼睛只顾盯着大米堆,爸爸讲的什么,根本没有听进去。

爸爸听我们喊饿,就说晚上给我们弄好吃的。晚上下班,爸爸手里拿着铁丝,上面串着好几只死麻雀,说给我们吃烤麻雀。接着,便将麻雀放进正在做饭的灶坑里,过了几分钟便烤熟了,还没等吃,诱人的香味就扑面而来,这顿烤麻雀,使我永生难忘。前几天,我还和爸爸说,小时候那次麻雀真是好吃到了极致,现在所有的美味都无法比拟。

在我们的记忆里,作为仓库保管员的爸爸,从来没有往家里拿一粒大米,尽管我们每月粮食不够吃,尽管全家每天吃不饱,守着大米仓库却不为所动,现在想想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六、吃苦耐劳的妈妈

为了把我们五个孩子养大,妈妈不知吃了多少辛苦。当时,爸爸的工资是42.5元,完全不够七口人的花销。为此,妈妈去粮库做临时工,每月工资36元。60年代,粮库正处于基本建设阶段,需用河卵石修建晾晒粮食所用的平台。那时还没有实现机械化,完全是人工拉车、卸车。这样的重体力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超强度的,妈妈和其他临时工一起,每天不停的往返于工地。有几次妈妈累得吐血,即使这样也不舍得休息,因为一天不去,就要扣除工资。

每天下班回家,妈妈进屋就马上做饭。做好了饭菜,顾不得吃,就急着喂猪,喂鸡。那时做饭是用砖或土坯垒成的灶坑,上面放一口大锅,我家人多,大锅的直径足有二尺多。烧火做饭需要拉风箱(用木头做成的),灶坑里的火才会烧的旺盛。每次做饭,必须由两人才能完成,妈妈在灶台上忙着烧饭,我和大弟弟轮着拉风箱。

那时,大多数家庭的主食是苞米茬子,高粱米、小米。我家以吃小米饭为主,把小米煮的半熟时捞出,放在盆里,然后在锅里再蒸一遍。剩下的米汤,就做成土豆汤,或白菜汤、豆芽汤。四个弟弟正是长身体的阶段,饭量大,爸爸妈妈经常吃半饱就去上班。

六、七十年代国家实行计划经济,食用油,粮食,布匹等都是按人口供应。每月每人供应十几斤的粮食,三、四两豆油。显而易见,这对于我们有四个大小伙子的家庭,所供应的粮油根本就不够吃。经常是不到月底家里就没有口粮了。每个月末,妈妈便拿着米袋子去市场买小米,记得那时的小米是4角钱一斤。妈妈从市场买米回来,弯腰背着米袋子,累得满头汗水的情景,至今仍记忆犹新。

由于孩子多,工资低,我们几个平时很少买新衣服,都是大的穿小了给身下的穿,一个传给一个。冬天的时候,每人一套棉衣服,如果第二天要降温,妈妈不顾白天的劳累,晚间不睡觉,连夜把我们五个的棉衣服由薄的改成厚的。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我夜里醒来时见妈妈还坐在身边不知疲倦地做衣服,这情景在我的心中定格。

七、童年的鞋子

小时候,我们穿的鞋几乎都是姥姥用手工一针一线缝制的。那时,每逢寒暑假,为了给家节约粮食,我们便去农村姥姥家,亲眼看见姥姥做鞋的艰辛。姥姥心疼妈妈,把我们家七口人的鞋子全都包揽下来。当时,农村还没有通电,不知多少夜晚,姥姥点灯熬夜为我们赶做鞋子。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看见姥姥盘腿坐在炕沿边,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熟练的纳鞋底。我疑惑的望着姥姥问:“姥姥半夜了你怎么还不睡,你不困吗?”姥姥回答我,“你快睡吧,我做好了这只鞋就睡了”。

手工做鞋,每一双鞋子,都要经过打袼褙,纺麻绳,纳鞋底,缝鞋帮,等好几个工序,真的是千针万线不容易!姥姥做的鞋子,在村子里是有名的,不论是棉布鞋还是夏天的单鞋,不但做工精巧,样式也好看,尤其是鞋口针脚非常匀称,穿在脚上也非常舒服耐看。但淘气的弟弟们,一双鞋子没穿多久,脚指头便钻出来。没办法妈妈就去市场买草鞋来临时替换。草鞋穿起来轻便,但容易破损,一两个月就会磨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妈妈用布将草鞋的鞋底,鞋帮内外面做一个衬里,这样就比较耐穿一些。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几乎所有家庭的孩子穿的都是手工缝制的鞋子。

八、捡煤核

小时候,家里住的是平房。冬天房间内非常冷,窗户上都结了霜花,每天早起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窗台上,看着那晶莹剔透、态各异的霜花,有的像迎风摇逸的树,有的像童话王国里的城堡,非常漂亮。随着阳光渐渐的爬上窗户,霜花一点一点的融化消失,心里总是有些伤感。

冬天,屋里面唯一取暖的设施就是地中间有一个铁炉子,上面连接炉筒子,在房屋间拐两个弯另一端连接烟囱。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我和大弟弟天还没亮,便早早起来,拿着爸爸给做四齿挠子和筐,去附近的油厂、粮库等地方捡煤核(煤没有完燃烧全的一种状态)。由于经常捡煤核,我们很熟悉哪里有刚出来倒的煤灰,一路直奔而去。冬天的早晨,寒风刺骨,我们全然不顾。到了捡煤核的地方,煤灰还冒着热气,有的煤核还红红的,高兴地用四尺挠子往筐子里捡。检完一堆又马上去另外的一个地点。有时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捡到满的一筐。虽然满身是煤灰,虽然清晨寒气逼人,看到自己筐里满满的还在发红的煤核,姐弟俩内心都有一种满足感,说说笑笑的往回走。这时,太阳还没有升起。

九、煤气中毒

北方的冬天,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窗户缝要用窗户纸粘的严密无缝,由于室内用火炉取暖,非常容易发生煤气中毒。有一年春节前期,我们高高兴兴地准备着过年,白天帮妈妈包了好多饺子,放在地中间。(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是冻饺子)我晚上起来想去小便,起身下地,忽然觉得头晕的很,好像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地上。正好把地中间放饺子的桌子扑倒,饺子洒落一地,将熟睡的爸妈及弟弟们都惊醒了。

不一会,全家人都相继出现呕吐,头痛等症状,我也觉得头剧烈的疼,不停的呕吐。这时,爸爸妈妈意识到这是煤气中毒了,妈妈帮助我们穿好棉衣,马上打开门窗,一阵寒冷的气流冲进屋内,每个人都冻得直打哆嗦,但头部顿时感觉清醒了很多。

十、第一天上学

由于乡镇没有幼儿园,我和弟弟们都是散养大的,没有接受学前教育。对于上学似懂非懂。年我开始上小学,开学的第一天,因为爸妈都要上班,我由邻居家的一个女孩子领着去学校报到。办好了入学手续后,跟着她走进教室。开始上课后,坐在课桌旁,我左顾右盼,不知道坐在这里干什么。

记得第一堂课是语文,班主任讲的是拼音字母,过了一会,她指着黑板的字母U问大家:“这个字母念什么,谁认识?”,许多同学都举手回答,我根本没有听课,也不知道举手是什么意思,看到那么多人举手,也把手举起来。老师让我站起来回答问题,这个字母年什么,我站起来张嘴就说说念:“驴”,老师生气的说:“哪个先生教你的,坐下。”就这样,上第一节课就收到老师的批评。

十一、爱上读书

在农村老家,有一个叔伯姐夫,对我人生影响很大。他是当时的乡长,在当地乡村算是文化水平较高的人,每逢寒暑假,我经常去他家玩。他喜欢读书,家里面有好多书,整齐的摆放在柜子上面。其中长篇小说有几十本,姐夫经常开导我:小孩子不要总是傻玩,要多看书,才能增长知识,还讲了许多读书的重要性。分别给我介绍了好几本长篇小说的故事梗概,然后让我自己慢慢的仔细阅读。

我第一次看的长篇小说是《野火春风斗古城》,书中杨晓东、金环、银环他们不畏艰险、英勇抗敌的爱国情怀以及真挚而悲壮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了我。看到杨晓东英勇就义的情景时不禁感动的流泪。从那以后,渐渐的爱上了读书,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书不离手,如痴如醉。姥姥看见我这种状态,对舅舅们说:这孩子这是怎么了,着魔了。姐夫家的十几本小说,我用一年多的时间全部看完。印象最深刻的有《苦菜花》、《红旗谱》、《欧阳海》,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体会到读书的乐趣,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不再是每天只知道玩的野孩子,养成了爱读书的良好习惯,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至今。

编辑:李铁庆

丛玉梅年上山下乡来到庆安北山知青农场劳动锻炼,把庆安视为自己的第二故乡。年考入绥化市卫生学校护理专业。毕业后分配医院工作。先后任护士长、院办公室主任等职。

庆安人民文化宫旧照(摄影薛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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